司司

《修罗场——跨年特别篇》欧尔麦特→妳←赤黑血染

#提早放上来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以及希望新年的喜气可以让所有人事事如意

#请求评论支援……人生的乐趣就是读评论（被打）

《正文》

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 準確來說，距离跨年還有3個小時31分鐘，然而因为受伤未愈被迫留下不得外出的妳还在警局里戒备。跨年期間的犯罪率總是特別高，不只是因为人多，更因为这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感觉与其他人有所差别，或是所谓的「不正常」。这时候稍稍行为脱序是无罪的。敌人之间总是这么流传著。

英雄，警察和敌人在这天有志一同的并未放假。

……所以说，自己为什么会选这种操蛋的职业啊！

全副武装却吃着泡面的妳不是很高兴，好在八木先生答应了妳帮忙照顾家里那六只猫，不然必须整夜戒备妳也很烦恼妳的猫猫们怎么办。

全透明的手机在资料堆上闪着有讯息的提示蓝光——这只手机是不久前八木先生送妳的圣诞礼物，为此妳推托好久，最后还在他看起来有点生自己闷气后用亲手做几顿饭交换才讲好的。

噢对了，妳忘了说，他一个大男人生起闷气竟然还挺可爱，就像是吃到不对胃口的叶子的垂耳兔，害妳忍不住又抱着他手臂然后亲了他脸颊一下。他脸红真的好可爱啊。

回归正题，妳看到有讯息后想也没想的直接点开，没想到还是正在照顾猫猫们的八木先生打来的视讯电话。

吃面的妳差点没有把面吃進鼻子裡。

「没事吧？」头上趴着橘子猫，手上撸着大白色波斯猫的八木先生担心看着妳，立体投影朝妳靠近了些。

听到声音的六花兔子从办公桌隔板那头冒出来，眼睛发光的盯着妳。

「没事，不注意被吓到了。」妳抽出卫生纸擦擦脸上汤汁，然后把纸揉成团丢到了六花脸上，对桌立刻传来了击中目标的「嗷」一声。「你们都吃饱了吗？」

「嗯，刚刚煮了番茄炖饭，还放了一个鱼罐头进去。」

「怎么听起来你吃的很少……」

「真的不少了，炖饭很容易饱的。」八木先生把试图碰触到妳投影的宾士猫抱离手机，声音低低的，像是害怕把谁吵醒一样。「今天我给牠们吃了一些牛肉。」

「你怎么又花钱。」妳微微皱眉。

「不是我们一起养的吗……」对方看起来委屈极了，被橘子猫压着头顶之后看起来又更委屈了些。

听到这句话的六花又满血复活，然后噌噌的溜到了妳桌子旁边探听八卦。一起养？这四舍五入简直就是同居发言啊！

「但你每次都花很多钱。」妳一边说话一边想到什么的趁八木先生没注意时把泡面藏起来，同时对桌边的六花兔子踩了一脚。听过兔子叫吗？没错是「嗷」一声的。「你也是领死薪水的，不要花太多钱啊。」

「妳也是啊……」他看起来有些消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同事们多多少少都跑来偷看了，发现是八木先生后又退回去座位上，不过耳朵仍旧竖得老高，就希望能多听到一点什么劲爆消息。

「今天会需要我开车去吗？」他指的是接妳下班，这个妳很清楚。不过这不代表旁边的人都是聋子，在妳看不见的地方同事们都炸了。

「不用，我们守通宵的。」忆山跟记野都还在四处奔忙，妳身为前辈没有理由放任同事忙碌却自己清闲。「你累了就先睡吧？」

「没事没事，说好要一起跨年的。」

新手机除了能立体投影之外，还有自动光能充电的功能，妳简直能想像到这支手机当初是花了多少钞票才被包装，最后再被妳糟蹋上了的。他真 的是，送东西一点都不手软的吗！

「难道要这样保持通话三个小时？」

「会打扰妳工作吗？」

「其实——」

妳猛然抬头，只见桌边围成一圈的同事默契极佳的同时摇手表示不打扰不麻烦，让你专心视讯就好。

「——看来没有什么影响。」妳微笑着，然后突然用个性把人都给弹出去，一时间局子里碰碰匡匡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把电话那头的橘子猫都吓到竖直耳朵四处观察，等到什么都没发现才又趴回去。

「怎么了？」

「没事，有人搬东西而已。」

当然八木先生没有拆穿妳的话，只是笑笑的撸猫，然后一边跟你聊天一边偶尔处理一下手上文件。他当然知道妳身边围绕了多少人在探听八卦，妳在通话时藏起的泡面被偷偷摸摸的塞到了无法投影的地方，就算假装不在意也是眼神挪开了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以他的英雄生涯作保，他甚至可以知道妳用个性把所有人排斥一般的弹出去以后，又立刻让他们被吸引回来撞倒不少办公桌之间的矮挡板。他不是很乐意公布隐私的人，但是他希望妳身边的人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毕竟众人的力量总大过一个人的追求。

他天生有些不善交集，但他希望能好好追求妳。

「喵呜~」

宾士猫在不远处发出声响。

「哪个小可爱在叫啊？」

「是黑色的这只。」他指了一下身后的宾士猫，也没急着回头，笑笑的转移话题。「還好有給妳聖誕禮物，不然沒辦法一起跨年的。」

「网速会有时间差的。」他看见投影的妳微微皱眉，然后有些困惑的表情出现了。「这样能一起倒数吗？」

「可以！！」投影的角落冒出一个人。他认得，就是妳的老搭档，那个个性是「兔子」的女孩子。不过这女孩还没出现多久，妳立刻又把人弄到了投影范围之外，转回来一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表情。

显然常常做这种事情啊。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妳的眼神又开始四处看，应该是又被不怕死的人给围观了。

「还有多久时间？」

「三个小时……啊，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妳看着电脑上的时间回答问题，手上又拿来一副单眼智能镜片戴好。他知道妳这样是在接收某些资讯及工作内容，基于礼貌及对职业隐秘性的尊重，配合的低下头把手上资料也开始逐条整理完整。

他不是在整理什么公司职员需要的报表或是什么，他整理的是离开事务所以后自己面临的财务管理和纳税问题，还有以欧尔麦特个人名义接受到的各种活动等等行程安排。

这时候总是容易让人念旧。他知道自己离开夜眼的事务所并非是最佳选择，也许会让生活失去原本拥有的「煞车」也许会让自己找上一堆麻烦，但这个社会需要一名足以安定人心的「象征」，他没办法空有能力却看着广大无知的民众碰上什么危险。

「喵呜~」

看来夜眼这个「煞车片」被他移除在一边，自己却面临了妳这个「轮胎锁」。并非限制了他救人的行动，妳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碰上特定条件就会觉得愧疚难当。妳是跟英雄不同却同样在付出的公仆，是维持社会基本秩序的警察，妳偶尔参加的任务有什么危险，他总是听着转述然后提心吊胆，然后懊恼要是他给妳同样的烦恼和担心怎么办。

为此他无意识收敛很多找死行为，甚至这个跨年他把维持治安这个工作交给神经高度紧绷的同业英雄，然后特地待在妳的屋子里喂食猫咪和妳跨年。要是有一天他能和妳坦承身份，他希望妳对他的记忆里不会是「这个人从来不记得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和「他从来都是以命拼搏」，最后却只有一道深深的「他生活里从来没有妳」的伤口。

感情没有对错，但他在学着自私点。

「抱歉八木先生，刚刚有些事情。」拿下单眼镜片的妳又苦笑着看过来，从警戒中放松下的神色有些让他脸红。「你也在忙吗？」

「嗯，公司的事情必须要在跨年期间完成了。」

「看来八木先生一点也不轻松啊。」妳的投影向前靠，缩短了和他脸部的距离。就算知道是投影，他还是免不了的微微向后仰，想到这样实在很伤人后不着痕迹的又移回原位。「基层工作者是这个社会的螺丝钉，不运作不行。我们都是一类。」

「是啊。」要是知道自己正职，妳大概会跳起来吧——八木先生抚摸着大白猫的柔软毛皮这么想，没有多回应妳这句话。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他把手机放到猫猫们无法打开的玻璃桌抽屉，继续开着侦测模式，让你能看见靠近的所有猫猫。

「啊，好哦。」妳看着猫猫的立体投影，一边听着下属的现况汇报，并没有想太多。

「不好意思，回来了。」

「没事没事，我看牠们好像也玩得很开心。」

妳指的是一直试图碰触妳立体投影的猫猫们。

「还有两个小时对吧？」

「怎么过也是一门学问。」

「Kill time？」

「是啊。我总觉得自己在违反规定。」

「那我们要不要倒数前十分钟再视讯？」

「也是可以。我打过去吗？」

「务必让我打过去吧。」他抱着橘子猫和花猫，腿上趴着大白猫，眼巴巴的看着妳。

「好的好的，说定了哦，八木先生。」说着妳挥挥手，按下手机「停止通话」的红色按键。

「嘎啊啊啊终于结束通话了！！从实招来！！」

六花第一时间扑过来拽着妳，动作看似无脑却没有动到妳的伤。「妳说，是不是交往了！」

妳眼角瞥见局长拿着一叠文件探头出来看看情况，然后发现妳看见他以后又缩了回去。

「没有——」

「没有？！这样否认也太没有创意！一起养猫还在妳家跨年！」

诸如此类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局长出来骂人才停止，不过特别允许了大家可以用休息时间跟家人通电话。妳甚至怀疑局长是不是也在用监视器看着妳和八木先生的视讯。

倒数十分钟时，八木先生果然又打来了，被六只猫围绕着的立体投影差点没有萌出妳一脸血。

「今年只剩下十分钟了！」

「是的。请问小姐有没有什么新年目标？」

「有。」妳摸摸胸口伤处。「希望不要再有人执勤受伤，希望犯罪率下降。希望能够加强自己各方面的处理能力。」

「意料之内，小姐果然特别为别人着想呢。」拿着丁香小鱼干喂食猫猫，八木先生露出「果然是这样」的笑容，笑瞇了眼。「有需要帮忙，可以尽量跟我说的。」

「好好好~那八木先生呢？」妳把手上的水果糖往对面办公桌扔过去，立马被某只兔子伸手捞住，没两秒立刻传来拆包装和咀嚼声，还有「再来一个」的手势。

「我希望世界和平，一切顺利平安。」

「八木先生的愿望不会太大吗？」

「可这的确是我的目标。改变自己再改变整体社会氛围，最后改变世界啊。」他给出看似最正常的解释。「要是放天灯，这个愿望大概会让天灯坠毁。」

「那就写大一点的天灯。」妳耸肩。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妳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间还在倒数着。旧的一年到最后几分钟时，妳给家人发去讯息和红包，给八木先生发了一个又被回发一个，然后也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对话记录里的「赤黑」发了一个，不过对方没有在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收到。

那个家伙的双亲都已经去世，对他而言这个节日到底有什么意义，妳一概都不清楚。妳知道的是，如果这几天这家伙没出现，可能也是在抑制犯罪率吧！

「警察小姐，我们准备倒数了。」八木先生笑着看你，跟着妳警局同事一样，同时也把电视打开。

「十！」

妳看着六花兔子把手机对着脸，好像是在跟家人通讯。

「九！」

局长拿着一杯黑咖啡走出办公室，脱下眼镜捏捏鼻梁。

「八！」

记野和忆山两人传了短短的「新年快乐」。

「七！」

有同事把门口关上，然后一起跑进了室内一起倒数。

「六！」

突然妳看到了手机上某个人显示已经拆开红包。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大家虽然没有像电视上的明星这么激动，但也是相互拥抱，然后坐下继续工作。不过妳没有跟着大家一起疯，只是闷头把点心拆开，一语不发的脸红。

「新年快乐」压住了当时八木先生的一句「我们可以交往吗」。

「好了好了，工作！」局长挥手把人都赶回位置上，「不回去没有红包！」

瞬间所有人都抢着坐回位置。就算知道局长给的肯定是「十」来运转的十元红包，所有人还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赶紧坐下了。新年讨个吉利嘛！

不过局长的话也盖住了妳的回答。

妳说，「好啊」。

天亮以后八木先生开车到对街停了下来，把妳载回到住家以后回去了。下车前他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红着脸轻轻的吻一下妳的额头，然后嘟囔什么「纪念日很好记」看着妳下车。

「好好休息。」

「会的。开车注意安全，路上小心。」妳关上车门挥手送走了显然有些疲惫但亢奋的八木先生。

妳大概知道妳回去要面对什么人。

开门，关门，然后开启玄关的灯一边脱下鞋子，面对猫猫们的迎接同时看着那个跨年前几秒才上线接收红包的人。从那之后妳就没有再碰手机一直到回家，妳当然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给妳回送。

在沙发放下背包和外套以后，妳转身让这个显然又跑去哪个地方偷衣服的混蛋抱住妳，然后抬手摸摸埋着妳颈窝的他的头发。

「我没时间用手机。」

「我知道。」

这家伙，陪着妳几个月的时间，然后跨过了这一年。妳惊讶发现除了衣服是全新的，这家伙竟然还是洗澡完做了早餐在等你。

「新年快乐啊，混蛋。」

「嗯，新年快乐。」

他伸手拉出妳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烤漆弹簧刀，又再上面套了一枚不锈钢指环。

「这是我离开学校那年得到的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项链挂回妳脖子上。「就交给妳了。」

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妳忍不住伸手去掐他脸皮，然后摇头松手。

离开雄英那年他满怀热情，一心一意的想要让大家了解，无私奉献社会不求回报才是真正的英雄，却也同时遭受到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而心灰意冷，最后走向这条矫正社会风气的不归路。妳知道他想要的不止是离开，而是彻底的失去曾经留下的痕迹。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而他把一切都交给妳了。

「好了我要先吃饭再洗澡，可以帮我换药吗？」

「好。」

这个戒指很成功的让妳分心了。赤黑血染抱起宾士猫，跟着妳走进厨房。大概妳不会想知道，为什么在八木先生离开这去警局接妳下班，他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完这顿早餐。

瞒过就好了，新年快乐啊，警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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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太多就好了。八木先生想着妳告别时期待跨年的表情，伸手推开了宾士猫望着的客房房门。

窗户是开着的。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好好的坐下来谈？」

从容不迫的打开身边小台灯，暖黄色灯光霎时照亮了不知何时架在颈边的长刀、他消瘦的脸庞，还有拿着刀子的那个人的身形轮廓。

「……我们有什么好谈？」低沉且干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跟来房间的橘子猫静静看着两个自己都熟悉的人类交谈，以及推诿着对方的恶意。

「我相信的确是有的。」

八木先生用中指并着食指轻轻推开长刀不甚平整的刀刃，海蓝色的眼平行移过去与他红色的眼相对。这刀取过多少人性命，他不能确认，但那种锋利又粗糙的触感让他不舒服。这个人平常总是用刀背在面对他们最重要的女孩，但什么时候会伤到她都不知道。

「面对这种情况还能交谈，就足以说明你不像台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他并未收刀。「她不在这里。」

「是啊，她的猫需要有人照顾。」

橘子猫看着两人，尾巴从身体左侧甩到了右侧。

「今天她没有休假，她更需要的是所有人『都在』。适合休战的一天，对吧。」

「……」

赤黑血染身上涌起的血气更重。

受伤的野兽总是特别凶残，因为牠需要用自己的绝对强势和猎物的血来掩盖受伤的事实。

就像是面对着只是睡而不醒的雄狮。

赤黑血染感觉这个人很危险。直觉想要让自己把他这个变数立刻剔除，但理智拉扯着他握刀的另外一只手。

「她在等我上线。」八木先生淡淡的说出事实。

他在试探。这是赤黑血染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还没冒出来，他突然发现八木先生的手已经拈住了自己头带因为战斗摇摇欲坠的破碎布料，低头看着手的眼神被眼睫毛和阴影遮挡。几乎也就是同时，他手上的刀已经因为危机感迎面往他脑门刺过去。

微不可见的水气略过，八木先生用刚刚才捏住碎布料的手重新接住了刀身，红色头带的碎布缓缓飘落在地上，然后承接随之而来的鲜血滴落。

「虽然我有能力躲过。」枯瘦的男人提起眼睫时金色浏海滑落一边，面无表情的任由血液从握刀导致的伤口顺着崎岖刀刃流淌。

这可能是「斯坦因」第一次有多余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温和且从来都不肯伤害人的八木先生，恶意的微笑并抬起红色双眼——

「但你要是真敢杀了我，恐怕她也不会原谅你，赤黑血染先生。」

——没有大海的深邃，只有落日一般静默的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