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

【枯舟】上

#魔法嚮導×你

#你是音韻季出生的光子哦~

#那個陪你跑方舟的人自稱是你哥哥，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因為出生時間差不多，所以你們有空時都會一起跑圖。

#哥哥君非常看不慣你被欺負，所以教育你應該欺負回去。

【正文】

你出生的時候正值寒冬開始。

被白雪和飛鳥迎接出生的你，一直都以為寒冷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景色。

 

「所以你東西賣那麼貴是貴幾點的啊！」

你忿忿不平的掏著腰包口袋，發現果然再也掏不出買身高重塑藥水時、剛好不足數量的那一支昇華蠟燭了，不由得對著魔法商店內的嚮導發脾氣。

你出生後三個月，白色的雪化了，凍成藍色的冰層也逐漸消失，變成連厚絨毛斗篷都套不住的冬春季交界。季節結束隨之而來是能灌進領口的清涼，帶著早春的一絲寒冷，所以原先溫暖的絨毛斗篷也換成才剛從方舟先祖們手上取得的棉布斗篷，少見的紫紅色手工染色布料被仔細裁剪縫製成型，帶著特殊的異域風情。

然後就是你沒日沒夜的解鎖商店，結果發現蠟燭不夠這件事。

他背後的蠟燭都堆到和山一樣那麼高，臉上卻還擺著「堅決不打折」的表情緩慢倒掉煙管灰燼，仔細切了干燥的新藥草，然後用紙捲填入煙斗內。重新燃起的白色煙霧有股說不出的清新香甜，你不禁懷疑這種氣味是不是拿來制作迷魂藥的原料，不然這嚮導怎麼看起來有病病的樣子。

「真的不夠，可以獻祭後再來買。」

可能看你反覆搜索著早就底朝天的袋子實在徒勞無功，魔法嚮導鬆開嘴邊煙管，動作優雅的朝你輕輕揮兩下，隨著動作還有些星光似的灰燼從煙管內飄散出來。

 

他第一次看到你是在魔法季開始後隔天。

你因為翻越山丘耗盡能量，是徒步跑來方舟水池邊的。那時候你還因為踏進尚未淨化水質的池水內，差點心火熄滅，還是連滾帶爬的衝過來躺平，靠著他身上的光能慢慢恢復成凜冬季裝扮的模。

可能你是第一次面對那麼長又沒有燈火可以補充光能的沙漠路途，也可能你剛剛獻祭完就急不可耐的跑來新地圖，沒做準備就這麼來了。

要不是你偏頭吐沙，他幾乎都要以為你是看到他袍底風光被噁心吐了。好歹他袍子下還是銀紋絲綢做的長褲，應該不至於讓你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老實說，要是被看見了他也不在意，畢竟他身材還不錯。

「風沙好大，真要命。」

然後那個光之子起身呸呸幾聲後跟他揮手領取季節任務，又去解鎖幾位先祖的記憶，最後才愉快的拿著幾個描金季節蠟燭跑了，離開之前還不忘凑著他蹭滿光能才離開。

老實說，那時候他對你還沒那麼在意，不過只是記住了有個用臉煞車後把頭埋進自己長袍下襬的光之子，還是離開前會蹭光能那種看起來機靈又可惡的小東西。

後來你們的確一直沒有什麼交集，只是身為嚮導的他有一次注意到，有對穿著音韻季服裝的光子遠遠牽手飛過來，然後帶頭的人當場直接撞過來，臉上尖銳的鳥面具差點沒把他當場捅對穿。要不是高一些的光子拉住他，可能他就是第一個被光之子用面具捅死的季節嚮導。

聽起來真光榮，不錯。他輕輕抖動煙管繼續看兩人吵嘴，並不開口，星光似的細粉輕輕從斗部散出。

「你能不注意點啊！怎麼都出生一段時間了還那麼莽撞，你是想要毁容嗎你！」

「這不是你在嗎！」

「我在還沒什麼關係，你倒是不要用臉煞車啊！」

「哼！反正我落地了，不管。」

「嘶，死傢伙。」

高一些的光之子咬牙切齒，但生氣歸生氣，他發現這個光子還是很關心這個用臉煞車的傢伙，伸手搓揉同伴的髮型時嘴角帶著笑，嘴上說的話也因為表情完全破功。

動作之親暱，與其說是手足，不如可以說是伴侶的模樣。

嚮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你們交出青色光芒，然後在你們離開前又見到戴著鳥面具的你往自己身上蹭過來——那時候你似乎沒有意識到，也沒有牽著同伴的手——蹭了一絲光能後展開斗篷飛走了。

突然之間他才想起那個用脸煞車的光之子。

好像變漂亮了？

他深深吸一口煙管，然後把帶著星光的煙從嘴裡吹散在尚未淨化的混濁空氣中。

 

「我那時候要是知道你帶的不是對象，我可能會直接把你綁回來。」

「你要是得罪小舅子就該知道下場了。」

「說的現在沒得罪一樣。」

「嘶，你還知道你得罪我哥啊。」

「嗯哼~」

意義不明的哼哼幾聲，換下長袍後身著白色絲質睡衣褲的他湊過來，抱著你把頭枕上了你的胸口，接著轉正臉直接把鼻尖埋進你胸口。

睡眠時你才能看見他褪下嚮導的身份、服裝，然後回歸到他最初始的模樣，就連頭巾和裝飾都拆下來。你摸摸埋在胸口的腦袋，把他披散下來的銀白色長髮挑出一部分綁成三股辮，又随手拿來一本書緩慢翻閱，書頁邊角還不小心刮過他髮量茂密的後腦勺，不過還好他只是被胸擠到呼吸不順暢、偏頭換了角度繼續睡，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像是在飽食以後回到居處得以休息的小狐狸。

狐狸為什麼狡猾？

因為他不夠強壯，沒有月夜震動窗框的嘯聲，覓食又顯得太孤單，沒有狼群一般的捕獵技術。

他只是為了生存。

你突然想起來那時候在雨林收集了橙色光芒，滿心歡喜的帶著暖融融、持續散發光能的球體趕往失落方舟，然後看著自己持續努力淨化的方舟在各個先祖和强大能量下恢復往日繁榮，儘管已經是破損船體，還是能窺見當初方舟是如何的壯觀和震懾人心。

「恭喜你，這位光吱吱。」站在旱地的嚮導語調平穩，神態自若的說著話。「你已經解鎖了方舟的魔法商店，以後你有需要什麼都可以來這裡購買。」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那你呢？」

「我是非賣品。」

「我說的是你會不會在商店！什麼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真可惜。」

「？」

你記得那時候看著他賊兮兮的表情，簡直想要站上桌子一巴掌抽死這老東西。

活這麼久臉皮跟冥龍殼一樣了嗎！！！

好在蠟燭餘額和僅存的理智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来掐死你當下邪惡的念頭，否則以後你可能會被當成商店的拒絕往來戶，不是搭船落水拒絕進入地圖，不然就是被當成肥豬層層剝削宰殺錢包。

秉持得罪兄弟也不能得罪方丈的信念，你只是掏出凜冬先祖從某個國家買來販賣、但後來又隨手當禮物送給你的黃色小鴨鴨，直接扔到了對方套著長袍和披肩阻隔的胸口上，砸到鴨鴨發出了「噗啾」的聲響後掉在草地。

旁邊路過的陌生光子愣住，然後發出倒抽涼氣又不可置信的興奮聲響，隨即你梗著脖子聽見不少紀錄畫面的快門聲響。

豁，還紀錄嗎！

你丢的一瞬間就開始後悔，但顯然身邊看熱鬧的光之子並沒有給你後悔的機會，而是圍成一圈開始叭叭著起鬨，似乎是想要讓你跟嚮導硬槓。

風「呼」的吹過你和他之間，空氣特別安靜。

「鴨？」

沉默許久後，嚮導垂下自己的煙管前端，言語間帶著星光似的煙從嘴裡冒出来。「音韻季帶來的異國商品？」

「呃……對。」

「很多人買嗎？」

「？」

「你喜歡？」

「啊，喜歡。」

然後你就看著問你問題的魔法嚮導轉身回去船裡，接著手捧一個尚未塑型的魔法走回來，當場用他線條修長且骨節分明的雙手捏出一隻一模一樣的鴨子。

然後他拿著鴨子丢在你額頭上。

「噗啾！」

 

這就是你們愉悅的首次正式互動。

 

「哎呀，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