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

《静止的呼吸》雷祖

# @37个listen 宝贝生日快乐！虽然迟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内容如果有误请见谅了

#极度短小

雷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堂素描课的。

他可能见证了文艺复兴以后最美的艺术品。也许米开朗基罗都没亲眼见过，可能达文西做梦都没想过，但他确信自己用双眼慢慢拂过这件艺术品。

艺术品从来都是活的，但这一次的艺术品带着死物的律动，以及活物的沉寂。

是艺术品吗？

准确来说，是人。

素描课请了新的模特儿。和以往的经验不同，这次请来的模特儿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

身为模特儿不管是什么理由，不论外貌如何或有何优缺点，都是受人尊重且完全遵守职业涵养的;相对来说，需要这些模特儿的人，必须比其他不懂其中缘由的人更加爱惜这些模特儿的奉献──毕竟没有这些模特儿的付出，他们也没有办法可以完成更进一步地观摩练习。

不过这次的模特儿让人有些不真实感。并不是说这位模特儿看起来像是假人，而是因为这位模特儿气质和身段等等的条件过于完美，这让她走进人群之中会自然而然地被让出一层空间，甚至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对于雷德来说，这位模特儿的特别之处不再于她的完美，而是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总是处变不惊，没有多余反映，更没有刻意显示自己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你们看到了吗？今天的模特儿好正！」

有人偷偷摸摸的这么议论，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位几乎能说上完美模特儿。大多数学生都在发自内心的喟叹，而女学生则多是在讨论模特儿的好，说她脸型好，说她身材比例好，说她长相好。

雷德无论怎么听他们讨论这位模特儿都觉得有些难堪。明明就是为了艺术而贡献自己的模特儿，这些未来可能被称为「艺术家」的同学们却以一种货物的眼光在打量对方，甚至不避讳的直接在对方面前直接品头论足。

他总觉得这位模特儿无法以语言来论述，就像是艺术品的美感呈现有时没有形容词能精确套用，就像许多人认为的，他对着这位模特儿竟然辞穷了。

要形容词有什么用？

雷德跟着所有同学落座，看着身着一套常服的女孩子开始下笔。

要形容词有什么用？他只需要把他能看到一切的画下来就好了。

一时间画室里只有嗖嗖声，笔芯划过纸面，略过满布的纸张纤维，留下钢架、版模和水泥的堆砌，不是隽永，却是努力过的痕迹。

突然的一堂课过去，休息时间的到来让原本像是幼苗生长的窸窸窣窣不安细碎声响，突然的如同夏天一般躁动起来。

静止的水流突然奔腾，渐慢的影像猝然快转，而还未完全放下手边工作的雷德，在抬眼的那瞬间突然听到了大理石——或是象牙，或是砂岩——在万物复苏中的第一道气息。

像是以斯帖发梢的王冠，像是自桂冠诞生的雅典娜，女孩子挪动近乎完美的指尖睁开眼睛时，仿佛帕德嫩神殿的女神拂去千年战火的灰烬，任由眼中焚毁的晚霞沉默溃散。

是呼吸的美，是活物的沉寂。

雷德觉得有些窒息的僵在座位上，看着模特儿缓缓舒展肢体。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最大的亵渎，漏看一眼又是最大的不敬。

从没有人可以让他看见这种沉默千年却依旧旭日东升的淬炼过的美。

——心脏像是被鹰日复一日啄食的疼痛。

也许他没有机会再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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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模特儿离开前走去看了他的画作。毫无疑问的，这幅画是雷德有史以来表现的最好的一次，但他依然觉得他画的和他想要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到万分之一。

「！！！请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可他羞愧，他不愿意她看见自己的画作。

担任模特儿的女孩子没有让雷德挡着，她仔细看完画作，然后抬起双眼看向雷德。

「很好看。」

「这不是因为模特儿好看吗……」

「……」女孩子没有说话，勾起嘴角很淡的笑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雷德手忙脚乱的抓头挠脸，就是不敢承认刚刚那句话是自己说的。「不过，可以问问，怎么称呼吗……」

「嗯？」

「不不不没关系，不方便也没关系……」

「蒙特祖玛。」

女孩看着画板上的名字，非常轻柔的碰触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雷德。」